不“嗨”焉能“疯狂”
——记“嗨”药二、三事儿

当我们还不能温饱的时候,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温饱;当我们已经能够温饱的时候,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活得更好;当我们觉得已经活得很好的时候,每天在做什么呢?有人飙车,有人驴走,有人K歌,有人酗酒,有人他乡寻找温暖,有人同城约见网友,有人兢兢业业工作,有人“嗨”药“嗨”多了,还向警察高叫“我爹是村长!你能怎样?”——这还不算疯狂。更疯狂的是:
记得在四五年前,到某医院会诊,家属介绍说,患者站在朋友家三楼的阳台上,自觉飘飘欲仙,突觉眼前一条宽阔的马路正渐渐地连接到他的脚下,抬头一看,火红的太阳正在马路的尽头冉冉升起,他便告诉朋友一声“我去玩了,你们睡吧”,接着就听到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患者已经躺在一楼的水泥道上……当“120”将他送入医院时,被诊断为双下肢和骨盆粉碎性骨折,急需手术治疗。事后才知,他“嗨”药了。
二三年前,到一朋友家做客,朋友说“你是大夫,不信迷信,可我家这几天真出鬼了”。听后才知,朋友的弟弟这几天不睡觉,一到夜里就跑到阳台观望,说他家窗外有一个美女飘过,身着红色连衣裙,披肩长发,不时地冲他微笑,可他怎么抓也抓不到……朋友的家人吓得不敢睡觉,请大神儿跳她还来,烧纸也不见效,仔细问才知道,朋友的弟弟“嗨”了药。
三个月前值急诊班,已是深夜,忽听有人砸门,喊叫声、叫骂声混成一片:“人那?”、“有大夫吗?”、“都死绝了!”、“快救我兄弟!”当我惴惴不安地开门一看:走廊里一、二十人,其中四、五个人正使劲地扭住一个躁动的年轻人,年轻人不停地说“别杀我!”、“我自己死!”、“我妈被野猪强奸了!”、“来了,来了!”......经了解,年轻人中午就狂躁了,说自己肉里有魔鬼,就用尖刀剜,都见到骨头了还不停地剜,剜大腿、剜肚子,综合医院治不了才送来三医院。原来他“嗨”了五分药……
其实这些人患的病,都是精神障碍,是完全由吸食毒品导致的。在精神科里有一专门术语叫“精神活性物质(冰毒、麻古、摇头丸等)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”。但其诊断容易,治疗起来却相当困难,躯体状况差,神经、精神损害重,后遗症状多,预后差,有的甚至出现猝死。
一位治疗过的患者对我说“侯主任!你‘嗨’你也会‘疯狂’”。我对他说:“不‘嗨’,焉能‘疯狂’!”
精神科主任医师 侯召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