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中一群人带着我按响了门铃。我的手被捆绑着,此时我十分焦躁,拼命挣扎,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而释放不出。我并不知道此时我在哪里,精神混沌的我并不知道将要接受三医院五病区的治疗,也不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。我只是在大街上向行人发布我有更好的、更开阔的、更有创意的想法而已!可是为什么就不能被大家理解?!我在心里愤恨地想:“我一旦成功了,肯定要你们好看!”
门吱呀一声开了,迎接我的是一个身着白衣,长相十分甜美的小护士,她很有礼貌地说了声“您好!”,送我来的那群人中拿了一张纸给她看,她请我们进了医生办公室。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张纸是我的非自愿入院通知书。捆绑我双手的绳子不知道被谁解开了,此时的我心跳加速,对!是紧张!是恐惧!大脑里只浮现一个念头:“你们要害我,我不能任由你们宰割!”。看似和蔼的面孔下指不定要怎么害我呢,我越想越紧张,坐立不安,决定先发制人,我猛然站起来拿起花盆就朝那个男医生砸去,同时向每一个想靠近我的人挥舞着拳头。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强行把我按倒在桌子上,接着我就被抬进了重症监护室,接受了他们的所谓治疗。
在被保护期间我不断地辱骂她们,趁着护士给我翻身的时候我抓住机会狠狠地抠那小护士的手,将她的手抠出了血。我不断挣扎、不断辱骂、不断提出各种无理要求。然而他们并没有我想的那样报复我,而是在安慰我,劝说我。我焦虑的情绪慢慢缓解下来,可是我还是怀疑饭菜里有毒,不肯吃。很显然我的不吃饭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,她们的护士长端起我的饭菜慢慢地吃了起来,边吃边说:“你看,我没事吧,菜很好吃,你要不要吃?”此时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,饥肠辘辘的我拿起饭菜就开始吃起来,之后的十几顿饭也是护士吃了之后我才肯吃,就连喝水我也要未开瓶的矿泉水,后来知道那时候我并没有钱买水,是医护人员拿自己的钱为我买的。
一周后,我的脑子开始慢慢清晰,也觉得以前无穷的力量消失了,我开始关注周围的事物。从她们那里得知此时我在大庆市三医院五病区,这里忙碌的护士个个都面带微笑,大夫也和蔼可亲。每天主任带领一队人、护士长带领一队人来查房,第一队风趣幽默,第二队温柔体贴。有一个护士下一手好象棋,一有时间我们就轮流和她切磋一下,虽然我们都下不过她,但我们真的很开心。每天都有护士带我们跳健身操,我的舞步很滑稽,逗得别的病友大笑。扑克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,也被我们这群人摔得十分脆响,每天我们都过得很充实。在这期间有不少人都相继出院了,而我却不想走,我独自一人和孩子住,孩子每天要上班,没时间陪我,亲人朋友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,单位的同事也有些疏远我、歧视我。只有在三医院这,我能找到欢乐,找到做人的尊严,我不想离开,可是我病情稳定后我还是被孩子接回了家。然而在家这几个月我却异常想念五病区的每一个人,病区时不时就会打电话回访我的病情,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,每次我都忍不住和她们多唠一会。五病区,我想你!
患者 张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