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大庆市心理保健调适中心心理干预中心的一名心理治疗师。每天我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他们都因为这样、那样的心理困扰而求助于我。
生活似乎总在考验我内心是否强大。有些人的生命故事,总是某个时刻不经意的在记忆深处翻涌,让我为之动容。我经常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,他(她)们的影子不断跃入脑海,久久挥之不去。我能做点什么呢?
也许用我笨拙的笔触,能够给读者们展示一下那个心灵纷扰的世界,一份爱恨情仇、酸甜苦辣交织的人生,为那些正在经历同样痛苦的人们提供一点启示、一点警醒,让那些在暗夜中迷失方向的灵魂感到一丝光明。
—— 题 记
第一节 初次相遇
深秋的午夜,寒冷阵阵袭来,我的家在一个安静的小区,除了偶尔的莫名声音,此时只有呼吸声是最大的声响。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,划破宁静的夜幕,把已经进入梦乡的我,突然惊醒了!迷迷糊糊的看到那个名字,我的睡意一下子没了!我立刻坐起来,来不及披件外衣,光着脚穿着睡衣走入书房,关上房门,我知道我的考验来了!
那是个叫茹嫣的19岁女孩,第一次见到她时,一件长到脚面的牛仔短袖风衣,在初春的北方,显得那样单薄。一顶大草帽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。长长的浓密的黑发,几乎把脸全部遮住,大大的黑边眼镜,遮得一张脸能看清楚的,只有长了很多青春痘的鼻子和下巴,透过镜片,两只大大的眼睛,眼帘低垂。她几乎是飘进治疗室的,发出喃喃的声音:“您好,您是心理医生吗?”声音轻得几乎只看见嘴巴在动。幽怨、寒冷的感觉在我的心头骤然升起,在光线偏暗的治疗室里,我真怀疑这是人还是我遇到了鬼!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我稳住自己的心神,微笑着请她坐下,开始了我们一段艰辛的心路旅程。
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我仰面向上,用力眨了几下眼睛,生生的把眼泪咽了回去。恢复了以往的平静,转而露出笑容,因为我知道:哭是没用的!这个龌龊的世界谁会管你死活,谁会在乎你的存在,谁会为你露出笑容?谁会真心看到你,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爱!”......“假如连你的亲生父母都厌弃你,真的还会有人记得,我曾经来过吗?活着有什么意义呢?想到我可以死去,我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,反倒有点兴奋的快感。看着刀片在我的皮肤上划过,我越来越平静......”
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,我大致了解到:三年前,刚上高一的她,只上了半个多月的学就开始住院,住了一个月后,回学校待了几天,便再也无法坚持,之后没再上学。如今她在家休养已经三年多了,她的同班同学们,目前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。
这次是她主动要求做心理治疗,母亲不同意。我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原因呢?”她的鼻子和嘴巴抽动了一下。沉吟了半天,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,“这个你还是自己问我妈妈吧。”
“我不上学的原因?”她接着说:“每天不能起床,头疼,腹痛,整天只能躺在床上。看见人只想躲起来。记忆力不好,一看书就头痛欲裂,什么也记不住。看过综合科医生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。出院时吃抗抑郁的药物半年,效果不明显,主动停药。吃药让我更加难受,因此这两年多一直未服用药物。住院时找过心理医生,出院后未联系过。这次觉得自己忍不住,有些不好的想法。想着最后试一次,看看能否得到帮助”。但对自己不好的想法是什么她一直含糊其辞。
说话过程中她多次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,“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”。说到这时她开始结结巴巴的,“我,我见到陌-生-人,不知道该——该怎么说话了。”不断给治疗师道歉,称这样不好,对人是不礼貌的。鼻翼有些微微的发红。谈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,她一直在低着头,安静的坐在椅子上。声音越来越低微,我把椅子朝她移了两次,持续的咳嗽让我的心不断被揪起来,我试探的问: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喝点水好吗?要不要先停一下,你休息一会。”她沉默了。
“我和你妈妈聊聊可以吗?”这次是她妈妈陪着来的。
她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:“好的。” (待续)
心理治疗师 张丽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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