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疼爱他的爸爸和妈妈。不幸的是,两岁时因动作太多在医院查出他患有“多动症”,从此他的家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五岁时,他出现抽动、骂人,母亲再次带他去求医,检查是“抽动秽语综合征”,经服药病情相对稳定,上学后他一直是班级里的尖子生,父母一直对他有着很高的期望,母亲说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,而且自理能力很强,一直都是她的骄傲。
十六岁那年,一切都变了——他开始全身抽动,表情极为痛苦,称自己心烦,有时无故发脾气、骂人、摔东西,慢慢地成绩开始下降,母亲问其原因时他生气的大吼,对母亲拳脚相向,将母亲打伤,父亲发现后将母亲送往医院,之后家人将他送来大庆市第三医院。那是他第一次住精神专科医院,出院后母亲一度不敢回家,不敢与之一起生活,他一直由父亲照顾。
几年后,他多次住院,均诊断为“抽动障碍”。慢慢的他性格开始变化,他威胁母亲,打骂父亲,想怎样就怎样,后因父亲睡觉打呼噜,他用刀将父亲砍伤,经常打母亲,让母亲跪着,后来母亲承受不住他的打骂,离开家。但他不仅不反省自己的错误,反而用自己的生命威胁,如果母亲不回来他就跳楼自杀。
他每次住院都很躁动,经常地哭泣,大声喊叫,想要做的事反复地说,与医护人员及其家属讲条件,或者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做各种承诺,骂人已经成了他的口头语,姿态怪异,不安心住院,有时讲话突然中断,出现怪异的姿势,持续约两分钟后缓解,期间呼吸正常,神志清晰,缓解后称自己刚刚抽了,不抽完难受,若中间被打断就会大喊大叫。有时冲动,平时爱管闲事,不能静坐,在病房里经常性的招惹其他患者,有时故意打扰他患休息,致使病房的患者都对他恶语相向。每次问他为什么住院,他都会将责任推到家人身上。母亲来看他,他跪在地上请求母亲原谅,拉着母亲去找其他人为他作证,说他已经好了,回家后绝对不会再打母亲,由于患者病史长,有暴力风险,自杀/自伤风险,行为怪异,性格基础不良,间断性抽搐,大声喊叫,骂人,身体多处骨折,为护理工作带来了更大的难度。
每次看到他,我们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,他才19岁,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,正是无忧无虑地在校园中读书、学习、奋发上进的时候,而他却受着疾病的折磨。因为他,一个曾经温馨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,父亲离开了他们,将抚养责任全部留给了母亲。
想到这些我们都觉得很痛心,这也是很多有精神障碍患者家庭都有可能发生的问题。因为病情支配,患者经常对家人施暴,让很多亲友最终放弃了他们,我们医务人员这时却承担起照顾患者的责任,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家人,用我们的专业知识,去帮助他们,和他一起战胜疾病的困扰,让他重新走向健康、回归家庭、回归社会。当然我们从亲友手中接过来的不仅是责任,他对亲友的做法也同时转移到我们身上,挨打受骂几乎是我们工作中的常态,作为一个有自尊感的人,没有强大的同情心和慈爱心,这些非人“待遇”都是正常人难以接受的。
但因为我们是医护人员,我们承载的是病人的生命及健康,也是患者与家属的希望,因此我们必须把再多的困难,再多的委屈,化作治疗的动力,化作帮助患者康复的决心,这是所有精神卫生人职业生涯中一如既往的坚守!
本报通讯员 刘伟伟